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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他上哪找Alpha?上哪找抑制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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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他上哪找Alpha?上哪找抑制劑?

賀霽的過敏癥狀發作起來很快,大約十分鐘就會傳得莊園內人盡皆知。

滕穎之窩在床上默默數羊,數了有五六百只羊了,外頭還是靜悄悄的一片。

不對勁啊,這麽久過去了,賀霽那邊怎麽都應該有動靜了吧。

滕穎之莫名其妙地爬起來走到窗邊往外偷窺,從他的房間剛好能看到賀霽的院子,此時只有院燈亮著,屋子裏全都是黑的,連傭人都休息了。

原劇情中,這個時候賀霽的院子裏早就圍滿了人,爸媽也被驚動,叫了醫生來給他診治。

現在卻是一片風平浪靜。

是不是賀霽根本就沒有吃那盤核桃酥?

雖然滕穎之試過數次想要更改劇情都以失敗告終,眼下這段關鍵劇情也不一定能更改,但賀霽那邊一直沒動靜……他是反派小配角,不能更改劇情,可賀霽是主角,也許主角能量很大可以更改劇情呢?

這麽想著,滕穎之心裏的忐忑不安到底是消散了一些。

他起身去放了一池熱水,早從一開始得知要接賀霽回來的時候,知道要開始走劇情的滕穎之就一直處於精神緊繃狀態,一整天吃不好睡不好,忐忑不安,此時泡個熱水澡正好能放松一下。

如果賀霽身為主角,真的有能量去更改劇情,那以後自己只要不像劇情裏那樣處處挑釁暗害,未來那些難堪痛苦的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。畢竟,他並不是真正的滕穎之,他對賀霽這個真少爺沒有任何惡意。

滕穎之嘆了口氣往水下沈了沈,被水汽打濕的鬢發貼在兩頰,眉間滿是愁緒。

盡管一直提心吊膽的事沒有發生,可他的情緒還是很低落。

即便以後真的能和賀霽化解矛盾,不用吃強制劇情的苦,滕穎之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。

滕穎之是身穿過來的。

他是個Omega,而這個世界裏是沒有ABO三種性別的,只有男人和女人。眼下再過幾天滕穎之就滿20歲了,也就是說他很快要迎來第一次發情熱,可這個世界沒有Alpha沒有抑制劑……

Omega的發情熱和Alpha的易感期不同,後者只要不受到過於強烈的信息素刺激,特殊時期的不適完全可以靠意志力硬抗過去,意志力強的Alpha甚至只會情緒暴躁一點,完全不會影響日常生活。

Omega則大大不同,如果沒有Alpha信息素的安撫或及時註射抑制劑,要面臨的是除了生理上生不如死的折磨,還有精神上尊嚴被求.歡本能所吞噬的恥辱。

念及此,滕穎之本就低落的情緒,又多了一層陰霾。

在這個沒有ABO的世界裏,他上哪找Alpha?上哪找抑制劑?

滕穎之幾乎想沈進浴池裏用洗澡水把自己淹死算了的時候,外面忽地響起由遠及近的救護車警笛聲,接著便是傭人們慌亂的腳步和驚呼,都從他刻意留的窗戶縫裏鉆了進來。

滕穎之楞住,怎麽會有救護車開進莊園來?!

他立刻起身抓起浴袍披在身上,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就跑到呼呼灌寒風的窗邊往外看。

只見賀霽的院子此時已經燈火通明,救護車的紅□□光交替照在他臉上,映出他滿眼的驚訝。傭人們烏泱泱地在院子內外圍了一圈,已經睡下的父母也被驚動,披著袍子滿臉擔憂地和醫護人員奔進去。

滕穎之呆了呆,還在想是不是他記錯劇情了,原劇情是賀霽過敏癥狀剛開始發作就呼叫傭人,聯系了私人醫生,然後甩出錄音筆給滕穎之定罪。

雖然鬧得也挺大,但遠不如眼前的陣仗,救護車都直接哇嗚哇嗚地開進莊園了,這要是不刻意壓消息,天不亮就得傳遍整個上京的上流圈。

流落在外20年的真小少爺賀霽,被接進家門的當晚就被救護車拉走……

滕穎之都能想象得到外頭會掀起什麽樣的議論,而自己這個假少爺當然就是被議論的中心了。

盡管錄音筆沒用了,可鬧出這麽大的陣仗後,只要他跟爸媽說是滕穎之騙他吃過敏原,那這個罪就得滕穎之來擔。誰都不會相信剛被找回家門的賀霽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栽贓滕穎之,那真相只能是滕穎之這個假少爺感覺地位被威脅,容不下剛被找回來的真少爺了。

賀霽這招,太狠了。

連狡辯的餘地都一點不給滕穎之留,雖說他本就沒打算狡辯什麽,穿過來的這兩年也做足了心理建設,但真正開始面對賀霽這麽明顯且強烈的惡意時,滕穎之心裏還是塞滿了委屈憋悶,還有一點點憤怒,最後在靜謐中均化作萬般無奈。

他面無表情地關上窗戶,抱著膝蓋靠墻呆坐在地毯上,渾身濕漉漉地發著抖,不知是害怕還是冷,像只被猛獸逼到洞穴深處無路可逃的小動物。

“叮——”的一聲,扔在床上的手機發出新消息提醒。

滕穎之轉頭看過去,又呆坐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地上前查看。

頭像是一塊提拉米蘇的人發來的消息,內容只有一個句號。

很快對方又發來一句:【十五號回。】

以前滕穎之接到對方發來的句號都會很開心,現在心情著實壓抑苦悶,提不起半分喜悅。他內心覆雜地看著對話框,有點想無視,又有點不甘心,最終還是用凍僵的指尖敲下回覆:【不是十四號嗎?】

對方很快回覆:【十五號。】

滕穎之擡手擦了一下眼尾濕潤的痕跡,雖然難受得想哭,但敲下的回覆仍然活潑熱情,沒有顯露半分此時的無助情緒:【好的NO怕盆~小熊拍胸脯.jpg】

發完後滕穎之也知道對方不會再回覆了,便隨手將手機扔到一旁,自己順勢拱進被窩裏,連吹頭發的力氣也沒了,就這麽囫圇睡了一夜。

翌日,滕穎之是中午醒的,意識回籠就覺得喉嚨痛得要命,身上也沒有半分力氣,腦袋更是疼得要裂開一樣。

“小少爺您醒了?王醫生來看過,說是您著涼發燒了,上午打過點滴剛剛退燒,您現在有沒有胃口吃點東西?”管家陸伯守在床邊一上午,見滕穎之醒了立刻關切詢問道。

滕穎之了然,他身體素質本就一般,正常人濕著頭發在大冬天呼呼吹了那麽久的冷風也要病倒了,更何況是脆弱的Omega。

“不想吃。”他聲色喑啞,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周圍,只有陸伯在,便忍著不適問道:“我爸媽呢?”

陸伯忙道:“昨天晚上二少爺似乎是吃了什麽東西過敏,誘發了心臟病,現在還在醫院呢,先生和太太都在醫院陪著。”

也就是說,賀霽現在還沒醒,不然早帶著爸媽回來興師問罪了。

滕穎之默默嘆了口氣,死都不給他一個痛快。

一整天滕穎之都躺在床上,雖然退燒了但還是難受,陸伯來勸了好幾次總算讓他喝了點水,便不再打擾,讓他好好休息。

晚上滕瑞承和賀西棠的車回來了,夫妻倆神色各異,司機聽吩咐直接把車開到了滕穎之的小樓下面。

滕瑞承皺著眉有些無奈,賀西棠那張保養得年輕貌美的臉上則是明顯的怒,和殺氣。

“滕穎之呢?讓他過來!”一進大廳,賀西棠連大衣外套都沒脫,便怒氣沖沖地吼了一聲。

陸伯匆匆從二樓下來,“太太,小少爺早上就發燒了,身上不舒服,現在還在睡呢。”

賀西棠對孩子寄予厚望,平時對滕穎之的管教是十分嚴格的,但要是有個頭疼腦熱,自然還是以健康為重,其他什麽都能放一放。但現在聽到陸伯這麽說,賀西棠卻是一反常態,眼中怒意不減,直接吼道:“他現在就是死了也給我把他擡下來!”

滕瑞承坐在旁邊似乎是想說什麽,最終還是沒出聲,只對陸伯擺擺手,示意去照著吩咐辦。

陸伯詫異於夫妻倆的異常態度,也不好多問,只能上樓去叫人。

賀西棠在原地踱步,胸口劇烈起伏,不知道揣著多大的氣。

滕穎之被叫醒的時候自然知道下去會遭遇什麽,過了這麽久反而平靜不少。他身上還穿著昨晚的浴袍,起身進衣帽間換了身睡衣出來,淡淡問了一句:“賀霽也回來了嗎?”

陸伯搖頭,“只有先生和太太回來了。”

滕穎之哦了一聲,率先走出房門。

他剛露面,賀西棠刀子似的眼神便往他身上紮去。

滕穎之邁下最後一階樓梯,小聲地說:“爸爸,媽媽,你們叫我?”

因為還在生病,滕穎之的精神和生理都不舒服,神色憔悴,皮膚蒼白,兩頰卻帶著不自然的潮紅,寬松的睡衣掛在單薄的身上晃蕩,的確是一副來陣風就能刮倒的病中模樣。

滕瑞承一看便有些心疼,緩緩站起身。

“你裝出這副模樣給誰看!”賀西棠對此全然不顧,死瞪著滕穎之快步上前,一手高高舉起,眼見著就要狠劈他一耳光。

滕瑞承一驚,趕緊上前攔下,“事情還沒弄清楚,你再怎麽著也不能跟孩子動手啊!”

賀西棠用力掙開他的手,仍咬牙切齒地盯著滕穎之,“弄清楚什麽?你難不成覺得這是小霽拿自己生命危險開的玩笑嗎?!”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滕瑞承兩頭為難,既不覺得賀霽會拿自己的性命撒謊,也不覺得滕穎之會故意害人,便問道:“穎之,你昨晚是不是給你二哥送核桃酥了?”

滕穎之點頭,對賀西棠剛才要扇他的舉動心有餘悸,也有些失望和委屈。

“你二哥他對核桃過敏,爸爸知道你平時喜歡做些小點心,以後註意點就好,給你二哥的東西別放任何核桃。”滕瑞承看到滕穎之委屈的眼神,盡量放緩了語氣跟他說話。

賀西棠一把推開滕瑞承怒道:“註意什麽?昨天晚上接小霽回來時我就沒瞧見他有什麽好臉色,會那麽好心去給小霽送點心?我看他就是故意的!滕穎之,今天我話跟你說明白,我是小霽的媽媽,這兒是小霽的家,你要是容不下小霽,你就給我滾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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